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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九章:小種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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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就在這時,一道試探,且懷有期待的聲音響起:

“桑舞,是你回來嗎?”

這道聲音讓禪婆和坐著的左丘宇頓時大驚,禪婆回過頭來,看著那河道橋中間提著燈籠的身影,連忙伸手將自己寬大的衣帽戴上,回頭看了一眼左丘宇,低聲說道:

“交給你了,等我訊息。”

說完轉身就要離去——

河道橋上的李平見那朦朧的黑影作勢就要離去,連忙提著燈籠上前,出聲叫喚道:

“桑舞,你不要走,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……”

自從那晚過後,他每日無事便站在河道旁看這黯淡無光的醉天下,期待它什麽時候再次恢覆光亮,能再次得見那一抹舞姿。

沒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,她真的回來了。

可話音還未落,突然從高處落下倆個黑衣人,李平那原本激動的心瞬間冷卻下來——

而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禪婆從李平身旁路過,李平的視線緊盯著她從他身旁路過,眼眸瞬間放大。

這身姿,絕對不是桑舞姑娘。

那這些人是……。

左丘宇走到門前,看著那橋上楞神的李平,眉頭微皺:“你是桑舞姑娘的朋友?”

李平應聲將視線放在了門口的朦朧身影上,距離太遠,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樣。

“我……”李平支吾著,不知道該如何回應。

深更半夜出現在被封了的醉天下,還帶有暗衛,怎麽看都不太像是他這種以往醉天下的追求者才是。

左丘宇擡步走近了些許,李平提著的燈籠找著他的臉,左丘宇仔細思想了一下,出聲問道:“你不就是桑舞姑娘奉為上賓,賜予通字令牌的李平嗎?”

通字令牌一共也沒發出去幾塊,他和李平雖然是這醉天下的常客,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。

李平抿了抿唇,看著不遠處那白色的身影,溫聲說道:“這位公子認錯人了,在下只是路過,並非公子口中的李平人也,在下還有事,先行告辭了。”

說完轉身就想要離開——

左丘宇哪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,不管他是李平也好,還是路過的百姓也罷,撞破了他藏身之處,怎麽也不會讓他活著……

“拿下。”

左丘宇一聲令下,倆個暗衛身子一動,紅色的燈籠跌落在地上,落進了結冰的河面上。

……

倆天後。

幹盛地牢中。

簡兮趴在欄桿旁,手裏拿著一塊尖銳的瓷片,正是昨天她佯裝生氣時摔破的瓷碗的碎片。

要是再坐以待斃下去,遲早得死在左丘宇手裏。

好在這欄桿是木頭而不是鋼鐵之類的,她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去劃欄桿的根部,因為力道,手都劃破了幾道血痕,這欄桿粗壯的,硬是連三分之一都沒到……

就算能出去,她也得想辦法對付外面的看守,這些日子來,好像就一個人看守她似的,也不知道是虛是實。

還有他所說的出口只能從外面打開,這個她是肯定不信的,要麽就是他忽悠她的,要麽就是連他自己都被騙了。

可她現在手腳都被拷著,活動範圍和動作有限,更別提要打過人家了。

反正她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這時,簡兮停在一些細微的腳步走動聲,連忙把欄桿上的木屑吹開,把碎片藏了起來,繼續靠在欄桿上假睡。

男子扔了半個發硬的饅頭扔到簡兮身旁,簡兮撿起來看了一下,有些不滿地出聲說道:

“餵,你是不是想把我餓死啊!怎麽一天比一天少!”

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簡兮那有些臟兮兮的臉蛋,低聲道來:“食物不多了,將就點吧!”

他們的食物最多還能維持三天,三天要是殿下還不回來的話,他們倆個就得挨餓了。

而且留給他們的凈水也不多了……

也怪他,剛開始的時候沒想到會在這地牢中待這麽長一段時間,這女子一喊餓就給她,不然再撐個十天是足夠的。

他現在也沒辦法出去傳遞任何消息,要是殿下也以為他們還能再撐個十天半個月從而不管他們的話,估計到那時候,不止是她,連他都得葬身在這……

簡兮眸子一動,隨即出聲說道:“那行唄!你給我倒點水,我泡軟了吃。”

男子遲疑了一下,把欄桿外的碗執起,轉身離開去後,不多時給簡兮端了半碗水來。

簡兮目送著那黑衣的離開,看來她猜想的差不多,他們沒多少食物和水了。

左丘宇到底去幹嘛去了?

按照她的猜想,左丘宇拿著她也沒什麽用,應該會用她去跟禪婆或者是南景塵交易啊!

怎麽這麽久了都沒個信兒?

想到南景塵,簡兮的呼吸沈了幾分,那小種馬,這會說不定在誰誰誰的身上賣力呢!

怎麽還會管她的死活!

靠人不如靠己,等她出去了,先辦一場選秀大賽,一定特麽要攬盡天下男色,她這輩子就死在男人上身了!

媽的,臭南景塵,操……。

簡兮一邊心懷著怨念,一邊使勁的劃著身旁的木頭根……

被簡兮咒罵的南景塵此刻正躺在床上暈睡不醒……

……

接連著幾日的疲勞奔走,再怎麽強大的身軀,都扛不住了。

可繞是如此,睡夢中的南景塵亦然不安穩。

額頭鬢角邊被密汗覆蓋,合著的眼眸輕顫,整個人看似極其不安……

他夢見簡兮了,夢見簡兮被拷在行刑架上,夢見左丘宇猙獰恐怖的臉色,沾滿了紅色辣椒水的皮鞭一下一下的抽打在簡兮的身上,燒紅了的烙鐵,釘子板,夾板……。

好多好多種刑具用在了她的身上,他耳邊響徹著簡兮那一聲聲淒慘的叫聲,一直在回蕩。

她看著他,哭著要他救她,救她,她好痛……

門外的雨烈一只手端著剛熬好的藥汁進門來,還未走到床榻前,便瞧見了那跌落在床榻邊的被褥,大步上前一看,床榻上哪裏還有九爺的身影!

橫元皇宮。

一身白色裏衣的南景塵赤腳站在冰天雪地裏,一雙深邃的眼眸通紅地嚇人,周圍的官兵步劃一致,行色匆匆。

身穿天藍官袍的李恒看著那雪地裏的身影,輕搖了搖頭,上前恭敬回應道:

“太師,刑牢之中,並未有任何異樣。”

只因南景塵做了一個簡兮被上刑的夢,他便要拆了所有的牢房。

好在他及時趕到,命人徹查,這才令皇宮的牢房等等幸免於難。

南景塵懷疑皇宮的牢房不是沒有道理的,畢竟之前花傾城就是從橫元皇宮的刑部大牢中逃出來的。

李恒如此一說,南景塵那根繃緊的神經這才松懈了一些,有些失望的轉身,漫無目的地走著——

李恒奉命徹底清理江湖門派,他想要先從橫元開始清理,當然,還有一部分是因為私心。

李恒見南景塵如此模樣,忍不住出聲說道:“左丘宇和禪婆應該知道簡兮的重要性,想必應該不會輕易動她,你有沒有想過,他們會要挾她去找司空寶藏?”

南景塵停住腳步,低沈的聲線帶著有些難聽的嘶啞:“他們沒有要簡兮交出司空寶藏。”

否則以簡兮貪生怕死的性子,若真是性命受到了威脅,她肯定會帶他們去老瘋子那的。

可雲龍傳來的消息稱並沒有任何異樣,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有要挾簡兮去拿司空寶藏。

南景塵如此一說,李恒臉上也有幾分沈重。

皇上丟了四國國璽都不著急,可卻不能丟了簡兮……

“現如今四國廣撒羅網,幾乎出動了全部的兵力去尋找他們三人,甚至連百姓都有動員參與,可這麽些時日了,連他們三人的皮影都沒見著……”

李恒說到最後,聲音越說越細,眉頭緊皺著,好似在思慮些什麽:“這普天之下,還有什麽藏身之處是我們沒有想到的呢?”

話音一落,南景塵突然一楞,擡眸看向某個方向——

如果說這天下還有什麽是他們沒有搜尋的,他倒是想起了一處地方……。

……

翌日,南景塵帶了一對兵馬來到皇陵前。

為先皇守陵的太後一身素錦,穿著白色披風在老嬤嬤的攙扶下出來,見那一個個拿著刀劍的官兵往陵圓中進,怒喝道:

“大膽!你們可知這是什麽地方,竟敢如此放肆!”

被突然這麽一喝,那些士兵紛紛看向朝他們走過來的太後,連忙跪地行禮——

一席黑衣的南景塵偏頭看向那不知何時蒼老了許多的太後,眉頭頓時一皺,不去理會她,冷聲吩咐道:“仔細搜,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!”

“是!”眾將士聽令,大批的湧入陵墓中……

太後見南景塵如此放肆的模樣,臉都被氣紅了,她不顧老嬤嬤暗下的勸阻,大步來到南景塵面前,厲聲喝道:

“南景塵,你雖說是先皇收養的義子,但養育之恩大如天,你此舉可有將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放在心裏,可有將你父皇放在眼裏?”

“沒有。”南景塵冷淡回應。

他此刻六親皆可拋,更何況是一個死人的墓。

太後被南景塵如此直接的回應堵得硬是連話都說不出來,而此時,後山發出幾聲極其響亮的口哨聲,南景塵眼眸瞬間一亮,立即吩咐道:

“速去增援,本王要活口。”

一大隊官兵立即領命,速去增援後山埋伏的兄弟們……

太後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,眼淚不禁滑了出來,哽咽道:“造孽啊!造孽啊!”

老嬤嬤連連細聲安撫,攙扶著她又回了屋。

……

不多時,雨烈帶著士兵將倆個女子擡了過來。

他單膝跪地,“九爺,那些都是死士,看情形不對,服下毒藥,沒有一個活口。但是據當時的情況看,他們應該是為了掩護這倆個婦人離開……”

雨烈話沒有說盡,可南景塵卻認出了眼前的倆個婦人,他曾經在良禹山的時候見過,是東籬的母親和茗柒的母親。

她們怎麽會在這?

南景塵看了一眼倆人身上的還流著血的傷痕,應該是想要殺人滅口。

他冷漠問道:“還活著嗎?”

雨烈的頭更加低了,“有一個當場斷了氣……”

另外一個雖然還有些微弱的氣息,但能不能救活,還另說。

“帶回去,在吐出點什麽之前,一定要讓她活著!”

“是!”

雨烈領命,命人速速將那個還活著的送下山去請大夫醫治,至於另外一個,先行放著,後續等處理完這邊的事之後,他再單獨選個地為其厚葬吧!

而這時,陵墓中也傳來了消息。

南景塵在隱藏的墓室之中,發現了床上已經死了數日的綺羅。

看樣子,他找對了,這裏確實是曾經禪婆藏匿的地點。

所以,他們的搜索範圍不單單是在地面上,還有地下!

該死的,他們到底要玩到什麽時候!

……

簡兮眼看著欄桿已經到一半多了,只要再來那麽幾個時辰,她就能完全劃斷了。

可她卻沒有再等,直接走遠了幾步,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勁兒,狠狠的踹在了那欄桿上!

媽的,他們的糧食和水幾乎沒有了,再等下去,要麽餓死渴死,要麽就等著左丘宇回來!

這樣的話,還不如搏一搏!

簡兮一腳沒有踹斷,只好再來一次。

而這個時候,遠在外面剛入睡沒多久的男子聽到聲響,迷迷糊糊的睜開眼,坐起身來,準備去查看一下……

還沒走到,一根小腿差不多粗壯的木頭飛了出來,直接讓他蒙圈了。

隨後只見簡兮從牢房中鉆了出來,倆個人接著昏暗的油燈四目相對,時間突然靜止了。

簡兮眨巴眨巴眼眸,牽強一笑,伸手打了個招呼:“嗨!”

男子向來寡言少語,此刻冷了雙眸,低聲道了一句:“進去!”

簡兮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,嘴角牽扯:“你肯定不知道裏面有多難受,整天跟一具發臭的屍體在一塊待著,我現在沒瘋已經是奇跡了,怎麽可能還會乖乖的回去!”

“那只能讓你吃點苦頭了!”男子步子一動,作出攻擊的姿態,下意識伸手去摸腰間,卻摸了個空。

近些日子來的相安無事,他的警惕性松懈,加上多有不便,也就沒有隨時隨地的佩戴在身上。

簡兮看準機會,突然朝男子撲了過去,倆人近身肉搏起來——

簡兮身上雖說有近十年的內力,但本身缺乏經驗,加上手腳上的鏈銬,很快便敗下陣來,被男子死死按在地上不能動彈!

男子將她的雙手反禁錮在背後,將她按壓在地上,男女力量本身的懸殊讓她再怎麽掙紮都沒用。

“哎哎哎,認輸了認輸了,放開我,手都要斷了,要斷了!”

簡兮疼得直咧嘴,連忙叫喊道。

別逃沒逃成,先丟了倆只胳膊,得不償失!

男子下意識放松了手勁,抓著簡兮的倆只手,從地上拽了起來,硬是把她往牢門的方向送——

眼看著男子把她從哪出來的給她塞哪去,簡兮著急了,突然往後一傾,靠在男子身上,隨後用手肘的部位狠狠的擊倒男子的腹部,趁他松懈,轉過身來,膝蓋往上一頂,狠狠的撞擊在男子的腿間……

男子就算是咬著牙,可那痛呼聲還是從牙縫中傳了出來。

下身的疼痛可比直接拿刀子劃還要來得疼!

簡兮見此,連忙用手上的鎖鏈纏繞上了男子的脖頸,用盡了全身力氣把他放倒,狠狠的收緊手上的力道——

不能怪她心狠,不是他死,便是我亡。

脖頸處的窒息甚至讓他顧不得下身的劇痛,他伸手將脖頸處的鎖鏈用力的往外拽,簡兮的力氣敵不過他,眼看他就要脫困了,簡兮突然松了一下,騰出一只手來,趁著男子反攻的空擋,從懷中拿出那片尖銳的瓷片,猛的一下紮進了男子的脖頸處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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